临走时向罗舵主所在的住所里深深地瞥了一眼,杵个拐杖挪移到忘忧坊,在这周围街道已经黯淡无灯光的时分,他的心似猫挠一般,强忍着潜行到地牢那汉子的住处,去观察那汉子自杀的进度的冲动。
他清楚,在明天那三个狠毒少年派随从来移交自己之前,不能有消失不见人的空档,此刻即使一个人独行,他也不敢纵意的消失在黑暗的角落,今天他没有充分的准备好。
但是明天,甚至接下来的几天,都将会是痛苦的日子,也是他拔出心头刺的开始,根本没机会抽出时间去补刀,这让他心急如焚,无计可施。
煎熬的明源在经过忘忧坊侧一个高大老槐树时,他愤然停下了脚步,双手合十,幽怨的祈祷:“亲爱的地球上的漫天神佛们,这里的道祖仙踪们,你们知道我所需要的,我把我的需要交在你们的手中,让你们来替我担当重重的愁苦吧!让你们来做主掌管我的一切希翼吧!如果能够达成我所愿,从今往后,我用一生的时间都穿红色的内裤,用红红火火来敬重着你们,贡献着我的红色念力,如果你们不抛弃我,就以这颗槐树来给出你们的神谕吧!我爱你们!嘛哩嘛哩哄!”
一个漆黑的乌鸦站在枝头“呱呱”的嘶叫着,这让明源失落的心燃起了希翼,不敢放下合十的手掌,静听了一会,小声的对着乌鸦问道:“黑子,我很感谢您带来的神谕,但是咱们能用人话沟通吗!你说的太复杂了,我愚昧的很,实在不懂。!”
“呱呱!”乌鸦翅膀一震,优雅的从明源头顶掠过,留下了一坨礼物,正在明源的头顶卤门,下意识的用手一摸,一股冰冷软泥的感觉让他头皮一麻,忍不住的想破口大骂,忽然察觉不对,在这下半夜的时间点,任何一点大的声音都会引起别人的警觉,于是急忙用手堵住自己的嘴,他习惯用右手,摸卤门的也是右手……………………。
明源垂头丧气的蹒跚着离开了这颗令他伤心的老槐树,在他走远几步后,背对着他的老槐树仿佛用鲜血印染了一番似的,老槐树整个树冠全部变红了,无一丝杂色,红的像明源所形容的红色的内裤的颜色………………
在离忘忧坊大门还有一个拐角的距离,一个熟悉又让明源恶心的声音传来,以明源的五感,这声音如同在他耳边响起一般:“也不知道明源那小子成天装什么装,难道他是垃圾筒?都成废人了,知道可以随意的玩弄他了,他不应该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吗?,为什么接受不了我们的玩弄!”
“是啊!非得等到我们把巴掌扇他脸上,才知道把自己的嘴缝上!既然知道我们打人这么疼,他就该忍着点儿吗!”
这说话的是明言,他那碎碎的语速很有标志性。
“明言,咱们不能这样浅白,你忘记了!咱们在这里兢兢业业的是为了什么!还不是为了早日完成宗门的考核任务,明源现在是什么?是个以后只能在浅坑里蹦跶的泥鳅,现在老是注意他有什么用!所以咱们不能因为苦闷,就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。”
“明庭师兄,你说的此话不假,只是我们阴阳宗历来就是奉行弱肉强食的准则,不在废物身上训练如何驾驭人,难道还对他以礼相待吗!不成不成!”
“你误会了,万事要讲究个方法,明源现在是个废物,但是废物也有废物的价值,你真是不开窍,难道你忘了街头的那家豆腐店?忘了那个本分丫头是给你敲定的完成任务对象?说不得想要迷的她神魂颠倒,最大的把握还要从明源身上着手…………”
“这个明庭师兄啊!我有点愚钝,我实在想不出让这丫头家破人亡,并对我身心相与,与明源有何关系?”
“明言啊!明言!此处需要悟,要防止隔墙有耳,等我回去后细细的给你道来!”明庭得意的笑道。
听到这里,明源猛的咳嗽了一声,迈过拐角,此时正是黎明前的黑暗时分,忘忧坊楼分四层,是整个彩云城里最高的建筑,俯瞰花城秀丽风光,雕梁画栋,飞檐如翼,楼如卧凤,东西伸展,庭院如画,布局雅致,甚有风情,平日里喧闹的一楼大厅此时没有了黄昏时分的拥吵,车水马龙此刻都沉淀了下来,只有稀稀拉拉三四人在半是哭泣半是放纵的推杯换盏着。
放荡的宾客们都已在三楼四楼找好了自己的归巢,深入交谈着彼此的滑腻。
而忘忧坊大门,白天黑夜周而复始的有人轮值,今夜轮到明言明庭守夜,在他二人错愕的眼神中,明源立在他两中间,站定了脚步,左右打量着二人一会,兴奋不已的嚎啕大笑:“我好想念你们啊!甚至昨夜在迷糊中做梦都梦到了你们,少年乐新知,衰暮思故友,我在梦中都担心你们遇到了新的朋友,转眼就想狠心的抛弃我,而我在地牢哀暮中,无时无刻的都在想念你们啊!万两黄金容易得,知音一个也难求,在万千的人群之中,在我们最纯真的时候,遇到你们这样的知己,已然不枉此生.。”
接着伸出刚才摸了卤门又捂嘴的右手,分别重重的拍了怕他们的肩膀,顺手在他们二人明黄耀眼的锦衣上,在明庭明言如同吞了一只苍蝇一般的表情中,重重的来回揉搓了几下,看着他们嫌弃又想拼命忍耐的表情,心中暗笑:“公平合理,粪露均沾”
明言明庭可不愿意在来往收拾大厅的人前,表现出一副翻脸无情的嘴脸,忘忧坊大门口是绝对不敢动手的,这里可不是善地。无奈之下只能涨红了脸,忍耐着明源亲热的揉搓,同时心里生疑:“难道他真是伤的糊涂了?恍惚得已经分不清梦境与现实?”
明源开始发出感慨:“你们要争气,图日后有能力飞腾,有朝一日,能够扬眉吐气,而我只能在凡人间厮混,争取一丝的富贵了,单靠我自己,前程实在是无望;如果我能混到为你们陪臣的地步,就真是梦里才有的福份”
“不过!”明源似笑非笑的话锋一转,
“日后高飞怎么可能会是你们这种货色能奢望的呢!你们自己互相打量下,瞧瞧你们那嘴脸,我站在你们中间,都有种左牵黄右擎猴的感觉?明言你长得就像一幅人渣,每一天抹粉跟刷墙似得,笑一笑那粉都能堵塞蚂蚁窝,就这样也能飞腾吗?道祖又没有赐予你一副翅膀,让你当鸟人!”
“明庭你议论我的时候请你摆好你的位置,先看看你够不够资格,瞧瞧,你那不知猪是怎么死的自以为是的样子,曾以为你是那崖畔的一枝花,后来才知道,不过是人海一粒渣,不知道海有多宽,水有多深,就急匆匆的蹿出来拿自己当猴耍,笑死个人!”
“你,你,你”
“你什么你!穿了条女式镂空内裤就能装鸟人了!”
“你,你,你别血口喷人,怎么知道我穿的是镂空内裤?”
明言气得脸上的白色粉末不停的抖落下来,惨白的脸像烫过开水的猪皮一样。
“你还是别说话,在别人的眼中看来,我和一条猪在吵架是一件很愚蠢的事。”
“明源!你这个废物,胆敢如此侮辱我等,…………”
“出口,瞧瞧这是什么!”明源哈哈大笑,打断了气急败坏的明庭,拿起拐杖左右一扫,拿出罗舵主交给自己的印章:“闪开,看清楚点,我是你们这种小人能挡道的吗!你们要当人的时候,尽量装得像一点好吗?现在我去办事,你们给我站好了!”
在明言明庭无限惊愕中,明源昂然的从二人中间迈步进了忘忧坊大堂。